他口中所說的小山便是謝靈，關於這點，李可染是知道的，還有太乙八卦盤，他也曾經聽謝靈提起過，只是那時的自己並沒有將其放在心上。

聽說謝靈之前一直在外面游蕩，為的便是找太乙八卦盤，這麽說來，謝靈找這個東西，是為了能回到那個世界去？

李可染突然覺得自己或許錯了，如此費盡心思的要過去“救”她回到這個世界，萬一那個世界才是她心甘情願待著的世界呢，那他不是好心辦了壞事？

他心中還在質疑自己的決定，那人卻已繼續說道。

“其實，小山不知道，太乙八卦盤一直就在我這裏，就離她不遠，我也想過要告訴她實情，我知道，以她的性格，要是知道了開啟太乙八卦盤的方法，她必定會很難過，我不忍心看她難過，便一直瞞著她，看著她四處奔波，雖然心疼，卻又覺得，心裏有個希望，總比沒有的好。”

難道，這就是他裝成顧曉松的樣子，待在舊時居的原因？李可染暗暗問了一句，卻又不好就此打斷他，便仍裝作專心凝聽的模樣，聽他繼續說道。

“……我不知道厲嘉澤是怎麽找到她的，明明離得那麽遠……”

因為走神，李可染錯過了中間的幾句話，此番聽來，卻有些心驚，不知道為何他提起厲嘉澤會如此的咬牙切齒，那語氣，就跟有多大的仇恨似的。

“我想不著痕跡的除掉他，卻都被他躲過去了，後來，小山卻對他越來越好，越來越好，她可知道，這幾百年來，一直都是我陪在她身邊，她怎麽就看不到呢，那個厲嘉澤有什麽好，有什麽好，為什麽她要對他這麽好？啊，你說，為什麽？”

說著說著，那人便轉過頭來，沖他激動的揮舞起手來，看那模樣，若是厲嘉澤此刻站在這裏，只怕，會被他當場撕成兩半的。

看來，那幾次的無妄之災全是托這位仁兄的福了，李可染對於眼前這人心腸的狠毒可是不敢恭維，生怕自己會受池魚之禍，被厲嘉澤牽連上，他連忙開口道。

“他有什麽好的，沒我英俊，沒你聰明，風流成性還惹是生非，一看就是典型的紈絝子弟。所以，你就想辦法把他送走了？”

前面那些，其實也不是他故意抹黑厲嘉澤，畢竟這都是厲嘉澤的標簽，至於誰更英俊誰更聰明，這都事見仁見智的事，並沒有一個標準可以參考，就算厲嘉澤本人聽見了，也是無法反駁的。

而後面那句，卻是他故意找的岔開話題的借口，同時也是存在他心底很久了的疑問。

厲嘉澤是何時離開的，誰也不知道，若不是王曉曉，或許他們現在還只是懷疑。

還有謝靈，從他的話裏不難知道，他應該很中意謝靈才是，為何又要將她也送回去？

既然能自如的將兩人都送回去了，若實在舍不得謝靈，再想個辦法把自己送回去就好了，何必繞這麽一大圈，將他們引到這裏來呢？

李可染憋了很久的疑問，此時才得以一點一點的湧上心頭，但他不能就這麽直接的問，他必須想個法子，好好的誘使那人將他想要知道的都說出來才好。

就比如現在這樣，那人陰森森的嘿嘿笑了兩聲，然後頷了一下首。

“不錯，若不是他，我也不知道烏蒙山裏還藏著這麽一個大秘密，可惜，我三番兩次的過來，卻始終找不到開門的法子。”

聽了這番話，李可染心中先是一沈，隨即又高高的懸了起來。

“他也知道這裏的秘密？”

原本以為他是殺了八個人，進行血祭開啟了太乙八卦盤才送走厲嘉澤，卻沒想到他是從這裏走的。

這麽說，從烏蒙山回去後的厲嘉澤便已經不是本人了？

李可染打了個寒噤。

青銅門外，沈茂時緊貼著門口的石壁，也聽到了這番話，他心底翻騰不已，只恨不得此時就沖進去，將那個人不人鬼不鬼的人殺了才解恨，最終，他還是忍住了心底的這股沖動，只貼著石壁，凝神靜聽著裏面的動靜，不敢有絲毫的大意，以免錯過那人的任何一句話。

裏面，那人頓了片刻，似乎在思考什麽難題一般，片刻之後，他又“看”著身前地板上的那副泛著藍紫色熒光的太極圖，緩緩的說道。

“他要是知道，在第一次進山的時候就該有所動作，但他沒有，他在那裏面困了一天一夜，原本以為他必死無疑，不然，我也不會這麽早就離開了。”

厲嘉澤第一次進山的事李可染知道得不多，但沈茂時卻清楚得很，他想起那晚看到的那團灰影，後背心裏頓時沁出一層冷汗，手心裏也是一層薄汗。

“那你是怎麽送他走的？”

李可染的手心也是濕漉漉的一層冷汗，聽他語氣裏再次帶上了不甘和怒火，連忙開口岔開了話題。

卻沒想到他這一問，直接點燃了那人的怒火，他猛地轉過身來，傾身上前，沖著李可染就咆哮著。

“不是我送的，不是我，要是我，我會直接殺了他，反正在這個世界裏，他只是孤家寡人一個，要想殺他，易如反掌，可是，他太狡猾了，他自己逃了，我找不到他，只知道他在這裏消失不見了，後來，我才知道，他是回去了，回去了。”

“可惡那個丫頭，我養了她幾百年，她卻幫著厲嘉澤那個混蛋，把謝靈也送了回去，早知道，我就不該把太乙八卦盤放到她的身體裏，現在好了，你幫我打開了這扇門，開了這扇門，我就能回去了。”

“那臭丫頭呢，讓她過來見我，我要選個好的時機，就選小山下山之前，對，就選那時候，只要我在他之前接小山下山，小山愛上的便會是我，而不是他，對對對，就這樣，這樣，我就不會失敗。”

“沒有失敗，我就不會受傷了，那我就不會變成這副鬼樣子了，小山就會愛上我，等我殺了澹臺家的人，我就能跟小山永永遠遠在一起了。”

“哈哈，對對對，快，那臭丫頭呢，快把她殺了，她的血就是打開世界的鑰匙，臭丫頭呢，把她給我，把她給我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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